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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 仰 成 秋


作者:李贵德  发布时间:2008/12/15  点击数:741

秋天说来就来。

对于秋,我一直有一种暗暗的期盼。盛夏炎热,烈日当空,路面晒得滚烫,屋内有时像蒸笼。这样的夏天有一些晕眩和癫狂。然而,这一切都没有关系。只要想想秋的样子,想想秋天到来时高高远远的天空,会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清凉,心里就有了一线指望。

的确,秋天多少是让人向往的季节。在一阵紧似一阵的秋风中,芦花飞白,枫叶染赤,稻谷飘香,雁行阵阵,不由得百感交集。经过了盛夏的炎热,心沉寂下来,焦灼和渴望,烈焰和燃烧,一切都淡化了,惟有秋水在天地间浩荡。

“一叶落而知天下秋”。秋叶如同黑白沉淀间的飞雪,飞起尘封己久的记忆。如同若隐若现的灯,闪着银色的光华,照射到你心底,让你忘了什么是现实、未来,什么是真实、幻影,只是在交错的时光中飞扬。王维《思归》诗中说:“长江悲己滞,万里念将归。况且高风晚,山山黄叶飞。”那秋叶一直飘落了数千年了吧?在城市高耸入云的写字楼里,伫立在落地窗前,看随风飘起的秋叶,仿佛心灵深处飞起的歌声,也像永远飞不累的云朵。

秋风吹动,或许我己平静如秋风中的那片湖水,平静如远方静穆无声的山峦,平静如寺庙的晨钟暮鼓。在老家的庭院中,懒懒地坐在老藤椅上,听秋风在芭蕉上掠过,最好是温一壶老酒,随手拿起一本书,就见到洛夫的《独饮十五行》:“令人醺醺然的?莫非就是那?壶中一滴一滴的长江黄河?近些日子?我总是背对着镜子?独饮着/?胸中的二三件事?嘴里嚼着鱿鱼干?愈嚼愈想唐诗中那只焚着一把雪的?红色小火炉?再仰成秋?再仰冬已深了。”

在我看来,这样炉火纯青的诗只有洛夫炼得出来。抬头看时,又是一阵大雁飞过,飞得那样坚决,飞得那样从容不迫。醉眼陶然,不觉有几行清泪,心已随秋天走得很远很远。

 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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