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猴哥，凡间说我‘猪八戒照镜子，里外不是人’！这不是编派人么？！我本是天蓬元帅，因戏嫦娥被贬，错投猪胎，才落下这般模样。你是花果山一只猴精，大闹天宫，由妖变佛，凡间却不编派你，这凡间人哪，可真势利……”

“呆子，瞧你说的，俺原本日月之精，岂是猴精？当年大闹天宫，全是给逼的！虽说如今成了佛，哪比得上俺在花果山为王。俺这尊佛，在天宫里算个啥？有俺不多，无俺不少，俺才不稀罕哩！你是天蓬元帅，好好的不争仕途，却为色所迷，凡间编派你，却能怨谁？”

“猴哥，你不就是一只猴么？干嘛不说‘悟空照镜子，里外不是人’？我算是看清了，你善变化，好杀人，谁不怕你？！”

“不知好歹的呆子，取经途中，俺杀妖擒魔，怎能说是‘好杀人’？纵然杀了几个强盗，也非善类，俺不杀了他们，他们就要杀俺师父，到如今，反倒成了话柄，俺不这样，咋能到西天，修成正果？”

“啊哈哈，猴哥，别自恃功高，咱哥们，知根知底的，谁跟谁啊！说什么没你就不能到西天，你有多大本领？你的水下功夫，又比得过我吗？取经途中，我逢山开路，遇水搭桥，没有功劳，也有苦劳吧！？这年头，谁不知道，点颗下巴痣，就演毛泽东，剃个光头脑，就演蒋介石，你以为谁是谁啊？取经途中，观音菩萨不给你三根救命毫毛，你纵有九条命，也到不了西天！”

“俺说呆子，你问俺，俺才答，俺没编派你，干俺甚事？西去取经，没你和沙和尚以及白龙马共同努力，是难到达西天。可你想过没有，俺干嘛要去西天，俺在花果山为王，强过成仙成佛。你就不同了，位居天蓬元帅，不奔仕途，却好酒色，戏了嫦娥变成猪，到了高老庄又强占民女，你真是‘色胆包天，胆小如鼠，厚颜无耻’！不受天条惩戒才怪。”

“猴哥，说什么来着？何谓‘色胆包天，胆小如鼠，厚颜无耻’？追女人，那叫追幸福，我爱女人，但我更爱真理！今天你得说清楚，不然就不是哥们！”

“瞧你呆子！嫦娥者，天人也，天人你都敢戏，是谓‘色胆包天’；既已戏了，纵坐天牢，亦不折腰，可你宁可为猪，毫无反抗，是谓‘胆小如鼠’；到了凡间，欺男霸女，色心不改，是谓‘厚颜无耻’！女人嘛，有三等，金玉喻其身，是为一等；洁身守其白，是为二等；逢人就送抱，是为三等。三等者，垃圾也，你连这都懂，还说是什么天蓬元帅？不脸红么？！”

“猴哥，我追嫦娥也好，做高家女婿也好，这有什么错？我委曲求全，斗不过天，乃识时务，你有七十二般变化，又能怎样？你没吃葡萄，却知葡萄有甜有酸，你没玩过女人，却知有好有烂，不知你背地里干了些什么，谁敢信哩！莫非是表面君子背后鬼呢！这样说来，我老猪照镜子，里外都一样，不象你表里不一，说什么脸红来着！”

“呆子，不是俺说你，做人嘛，就该本分，嫦娥不愿嫁人，愿意为仙，你差强人意，自遭人怨；高家女子，不愿招你入赘，你弃却仙体，混同凡身，自遭下贱。你说你是仙是人，是妖是猪？人见人怕，怨得了谁？凡间编派你，莫不是这个？！”

“猴哥，人生在世，谁不犯错？你强占定海神针如意金箍棒，撕毁阎王控管猴族的卯簿，搅了众仙要赴的蟠桃会，罪不可谓不大。可如今谁说过你是盗贼，谁又说过你是罪犯！我就不同了，既成正果，反遭编派。这不是凡间人拣软柿子捏吗？待我做几件恶事让人瞧瞧，看谁还敢编派我！？”

“兄弟，哥们拉家常，何必太在意，别伤了和气。常言道：‘谁人背后不说人，谁人背后无人说？’俺老孙也有人骂我‘毛脸雷公嘴’哩，只是俺不在意，也就没人骂了！活着不为他人累，那管他人说短长，活得简单，就活得自由。兄弟以为如何？！”

八戒听后，似有所悟，困惑稍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