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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青河边草


作者:吴映昆  发布时间:2008/5/19   点击数:721

 

当清清妈妈哼着“青青河边草”这首歌的时候,清清就要唱“妈妈河边草”“我又不是唱你,我是在唱《青青河边草》这首歌。”她妈妈跟她解释。“那我也不是唱你,也有《妈妈河边草》咯首歌。”吴清也不管妈妈的话是真是假,但她还是要强词夺理,那时,她才三岁半。

吴清的孩提时代,欢声笑语并不多,清贫的家境使她很小就学会懂事,她从不给家里添麻烦。有一回,我和她送她妈去广东中山市给别人当保姆,尽管看到妈妈带着别人家的小孩,而自己不能在妈妈身边,心里很难受,可她没有哭,只是和我回来的时候在广州火车站附在我耳边说了句:“好想妈妈。”我就跟她说妈妈是为了挣钱,是为她今后上学早作准备,听了我的话,她认真的点了点头,脸上一副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沉稳、刚毅的表情。后来,她妈妈没多久就回来了,我们在永兴东正街摆了个地摊,就在我们租住的一间不到十平方米的房子前面,后面是一块坪,坪再过去就是便江,那时,还没有高楼,站在坪里就可以看到河。一到中午,吴清她妈到后面坪里去弄饭的时候,清清会很负责的坐在摊子前,遇到有人问价,她会很稚嫩的童音朝背后喊:“妈妈,买鞋子。”鞋子两个字说不准,好象说成了“瞎子”,把从摊子前路过的行人逗的直笑。那年清明节,一家人去给她老奶奶上坟,一群人跪在地上听法师颂祭文,想着先人的往事都忍不住要掉眼泪,正在这当儿,下面忽然一声清婉的童音学着法师在念“人海茫茫”,大家循声望去,小吴清也抬起头来看着一家大小,大家都放声大笑起来,气氛一下子欢快热烈起来,全然忘记了是在为先人搞祭奠活动。

随着清清一天天长大,很快到了入学年龄,她进了红旗小学学前班,别的小孩都是大人接送上学,我和她妈妈带她去过两三回学校,每次在路上教她靠边上走,过“十”字路口,要停下来,看看有没有车辆,确认安全了才能过。她认真的记住这些话,以后就独自一个人上学,她心里很清楚,爸妈都很忙,都在为生计奔波,她没有撒娇的机会。我在后面跟过她一两次,隔着几十米,看她娇小的身影在人群中穿行,过“十字”路口的时候,她停了停,把头探了探,前后左右瞄瞄,然后就跑过去,说真的,那时我泪水模糊了视线好想跑过去牵她过马路,但又觉得,我既然不能每天都跟着,总要让她学会生活,总要长大,于是,我掉过头,悄悄的离开了。

吴清小小年纪就不乱花钱,尽管看到别的孩子买这个零食,那个零食,她却不嘴馋,我们给她的钱总是一分一厘的攒起来,她自己用纸做成一个个的小包,再做一个大包,上面写着:我的钱包,然后在小包上标上:一元包、两元包、五元包……每样钱对号人坐,再把小包放入大包的格子里,如此井井有条,足可以见她做事的心细。学习也是一样,星期天,一个人做作业,坐在房子里半天可以出门,每门功课都耐心细致的做好。问她的老师关于她的学习情况,老师一讲到她的学习就喜形于色,说她学习自觉性很强,从不拖欠作业,成绩总是名列前茅,每个学期都被评为“三好学生”,唯有不足是她不喜欢与别的同学往来,总是默默的做着自己得到事情。

吴清很会体贴父母,现在我经常不在家,她妈妈在离家里吧路的地方摆缝纫机,中午、晚上都得回来弄饭,她看在眼里,心里有点发酸,于是,在妈妈做饭的时候,她就在旁边看,接着就自己试着动手,一到星期天,她就做好饭,自己吃过之后,拿个塑料袋装上饭菜给妈妈送去,当她妈妈看到不到十一岁的女儿给她送来饭时,眼泪怎么忍都控制不了,看到妈妈哭,她就安慰道:“妈妈别哭,我已经长这么大了,难道是我做的饭菜不好吃?”“好吃好吃!”她妈妈吃着饭,连声说。真的,后来她妈妈对我说,她觉得那次的饭是她吃过的最香甜可口的饭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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